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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必須遺忘的事情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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辜朵緩緩地睜開眼,黎白遠依舊近在咫尺,只是眉目間多了幾分陌生。

“黎白遠?不……”她喉嚨有點幹澀,推開他,目光不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,“你是……”

騙子!

可是為什麽她的心情不是憤怒?按照原來的她,知道他從開始就在騙自己明明會很生氣,為什麽只有心痛,就像是真的得了心臟病一樣的痛?

他擡手黑色的衣袖停留在辜朵白皙的頰邊,拭去從她眼眶裏溢出的淚水,舒展在袖邊的卷雲紋粼粼泛著微光:“怎麽哭了?”他眸裏隱隱有著淡漠,又夾雜著難辨的溫柔,面龐上的不見悲喜的表情略顯僵硬。

空中,玄鳳滿眼的不敢置信,僵硬了雙翼直直的掉落下去,摔在就在剛才消散掉了濃黑的木屋頂上,忽的化作一道白光回到辜朵手裏的吊墜裏。

辜朵吸吸鼻子,壓制住心裏奇怪的情緒,硬擠出一句玩笑:“被你好看哭了。你看,玄鳳都不會飛了,你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落雁,不,落鸚鵡?”

他手指撫平辜朵強擠出的笑,然後捂住了她的眼:“如你所願我現了原身,你也該從她的身體裏出來了。”

辜朵沒明白他的意思,忽然,只覺得骨子裏一陣發冷,就像失控那天的情況,她將在原地不敢動彈。

“不愧是吾主,奴家藏得這麽好,還是被您發現了。”

聲音響起,辜朵骨子裏的寒意陡然消失,她頓時發現身體松快了許多:“怎麽回事?”

黎白遠收起捂住她眼睛的手,將她護在身後,他冷哼一聲,將袖一甩,一道銀光閃過,一抹紅影憑空閃現在馬路的那頭。

那是個紅妝女子,她的腳下那方黝黑的柏油路面上,因為她的出現竟開出大片的曼珠沙華。妖冶的紅色連著她的裙擺,花不在是花,仿佛是她那身裙裳的延伸。

“謊言從來都是最誘人的蜜糖,”她閉著眼,手撚一朵曼珠沙華湊上鼻尖,仿佛是嗅到了鼎好的香味,那鮮紅的唇瓣勾起一道微妙的弧,“可惜見血封喉。”

辜朵看到她閉起的眼,但這樣絲毫不減她的妖魅氣質,孤傲的立在那裏,天地似乎都因她而失色。辜朵忘記了呼吸,癡癡地看著她,幼年時的夢靨,那個念著她聽不明白的話語的、那個被鐵鏈囚著鎖骨的女人,模糊的身形與面龐,這一刻漸漸清晰起來。

“黎……”辜朵顫抖著聲音一把抓住黎白遠的手,“你還記得,以前和你說的,一直做的噩夢嗎?”

黎白遠握著她的手,有力的捏了捏,目光投向那個紅色身影,語氣冰冷的道:“你千方百計的融進辜朵體內逼我現身,只是為了說那些廢話?”

“自然不是,”她說著,伸出舌頭舔舐下自己的唇,就像美味已經到了嘴邊,“奴家只是想提醒吾主,這世上還有一個我,而她……”她說著,微微轉頭向辜朵,“她的魂、她的魄,都會成為我新生的祭品。還請吾主不要忘記。”

辜朵的臉瞬間變得慘白,記憶裏,那像是遠古的吟唱一般的聲音翻湧而出——以汝之魂,塑吾之身;以汝之魄,塑吾之靈……

辜朵寒毛直立,一把推開黎白遠,叫道:“你是誰?你們什麽意思!”

對方卻放開手裏的花,指尖拂過自己閉著的眉眼,嘴角勾著一道嘲諷的笑,似乎還看著辜朵:“即便我說出了真相,想必吾主也會千方百計的讓你忘記。”

她說罷,用她那白皙細白的撩過背後的頭發到胸前露出左耳上一點瑩紅,泛紅的發尾隨風而動,她整個人變的虛幻起來:“米妍就做我送你的見面禮吧,不用謝我。”

“站住!”辜朵奮力催動自己少得可憐的法力使出鎖魂鏈甩向對方,她目光灼灼,臉色卻因此大失顏色:“你是誰?”

始料未及的,鎖魂鏈竟然穿過她半透明的身體,她卻不見絲毫損傷,回頭嫣然一笑:“我?奴家給自己起了個名字,叫——殘嫣。”

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沈到了西邊,噗通一下,濺起幾道紅光映在天邊,然後,整個天都黑了——入夜了。

辜朵緊抓著鎖魂鏈,看著殘嫣在她眼前徹底消散,臉色愈發的慘白。

“鎖魂鏈是拘不住她的,”黎白遠上前,一手扶著她,一手順著她的手腕將鎖魂鏈從她手中取出,“收起來吧。”

辜朵閉起眼深吸一口氣定下心神,再睜眼時那雙黑瞳變得黯淡起來,她已經沒有力氣把她的情緒告訴他,只能淡淡的:“你準備抹去我多少記憶?”

“乖,睡吧,睡一覺什麽都忘了就好。”他站在他身後,將她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。他淺吻她的眼角,聲音柔和的就像幾好聽的催眠曲。

“呵呵。”辜朵無力地閉上眼。才多久啊,有一個禮拜嗎?她還記得那天操場上,她要抹掉他的記憶,沒想到最後,卻在今天,讓他得手了。

黎白遠將袖一甩,到點準時亮起的路燈下,融為一體的兩道身影瞬間消失,掩映在墨綠色的木槿其中的木屋微微一亮,夜風拂過秋葉,門前木牌緩緩出現三個古樸的隸書——夜半開。

木屋裏,夜半開的布置微動絲毫。貼著天花板的仿古柵格式羊皮燈裏悠悠走下一個白色衣袍的男子,環胸而立,冷眼看著懷抱辜朵的黎白遠道:

“你自說自話起來總是這麽順手。”

黎白遠一眼都不看白衣飄飄的月酬,抱著辜朵往她的房間走。

“為什麽不殺了殘嫣,就像當年你……”月酬話才說一半,一把冰錐直刺他心窩將他的話打斷。

黎白遠回頭臉色陰沈:“我雖然殺不了你,但叫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也是輕而易舉的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月酬,低眼看向辜朵,“告訴殘嫣,下不為例。”說罷,他頭也不回地抱著辜朵進入房間。

“呵,”月酬苦笑著拔去刺在心窩的冰錐,“沒有她,才叫生不如死。”

握在他手中的冰錐隨著他一字一句寸寸碎裂,他看著手心的碎冰,癡癡的自言自語:“既然殘嫣能以汲取他人魂之之力的方法讓你繼續發芽,那我就能放心拼上我的所有來繼續縱容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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